生态博物馆建设的探索与实践

设计:蔡华为

在加快生态文明建设和建设美丽中国的过程中，建设生态文化城镇和社区成为一种新的实践和思考。在这一过程中，新博物馆学理论指导下的生态博物馆建设被广泛应用于中国传统村落、历史街区和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利用。经过30多年的探索和实践，它逐步走上了一条既符合中国实际，又符合当前和长远需要的道路。

生态和生计是一样的

“生态博物馆”的概念是由法国人雨果·德瓦兰和乔治·亨利·里维埃尔在1971年国际博物馆协会第九届大会上首次提出的。他们将社会各界共同关注的生态问题引入到文化遗产保护和博物馆建设中，将生态与民生视为一个有机整体，以动态的理念实现对社区的整体保护，旨在保护前工业社会的生活形态，展示工业遗产的文化面貌，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下保持民族文化的多样性，维护民族文化的自信、创造力和“真实性”。

就文化完整性而言，生态博物馆强调人类是由生物和文化组成的，同时也强调文化遗产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简单的结果。因此，建设生态博物馆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关注“对象”本身，而是要呈现一个“文化过程”。这一概念与传统博物馆完全不同，对传统博物馆的“专业性”和“专业化”提出了挑战。生态博物馆强调与社区的融合，基于当地居民的自我意识，使他们在文化遗产的基础上创造未来。实现了传统博物馆藏品的保护、展示和宣传功能，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以及社区当代发展的需求相协调，实现了保护与发展的统一，具有很大的开放性。因此，将自然环境、人文环境、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一个整体，就地、动态地保护居民，是生态博物馆的一个重要特征。这种将生态学和人文科学结合起来的想法可以与基于环境问题的各种讨论形成有效的对话。传统博物馆也将从生态博物馆的实践中获得新的启示。

生态博物馆自提出以来，就受到了国际文化遗产和博物馆的重视，并迅速传播到世界各地。据不完全统计，世界上有400多个生态博物馆，它们的具体形式和管理模式各不相同。

理论与实践齐头并进

在中国，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通过《中国博物馆》杂志的翻译和介绍，生态博物馆的概念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此后，它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通过探索逐渐找到适合中国的发展道路，现在方兴未艾。

1997年，中国政府与挪威政府合作，在贵州建立了生态博物馆。两年多以后，以索加生态博物馆为代表的四个生态博物馆相继建成，被视为中国第一代生态博物馆，并开始了中国生态博物馆的实验。

2003年，广西借鉴这一生态博物馆模式，在全区建成了10个“民族村寨式”生态博物馆。此后，生态博物馆逐渐扩展到云南、新疆、内蒙古等地，被视为中国第二代生态博物馆。

这两代生态博物馆立足中国实际，在了解当地生态文化、保护整体文化、协调地方部门资源合理有效配置、促进当地经济社会建设等方面做出了重要探索和独特贡献。但是，他们基本上没有考虑游客的需求，不仅没有相应的设施设备为游客服务，而且也没有应对游客的策略，这实际上制约了生态博物馆的发展。

目前，经过30多年的实践和探索，东部少数民族地区和发达地区的古村镇、工业遗址和传统社区已建成50个生态博物馆或社区博物馆。安吉生态博物馆群可视为中国第三代生态博物馆，其定位具有借鉴意义——确立“建设生态县”的宏伟目标，在“美丽乡村”建设中实现城乡协调发展。这种博物馆具有突出的价值，将生态与生活并列，实践了文化引领的新发展观，无疑对生态博物馆的长远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同时，中挪两国学者在贵州省六盘水市六枝特区举办研讨会，在借鉴我国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生态博物馆建设和管理的“六大原则”:一是村民是自己文化的主人，有权认同和阐释自己的文化；第二，文化的意义和价值必须与人联系起来，并应得到加强；第三，生态博物馆的核心是公众参与，必须以民主的方式进行管理；4.当旅游与文化保护发生冲突时，应优先保护文化，不应出售文物，但应鼓励出售传统工艺制作的纪念品；5.长期和历史规划永远是最重要的，损害长期文化的短期经济行为必须停止；六、文化遗产保护的整体保护，其中传统技术和物质文化材料是核心；七、观众有义务尊重和遵守一定的行为准则；八是没有固定的生态博物馆模式，因文化和社会条件不同而差异很大；九、促进社区经济发展，改善居民生活。这极大地丰富了世界范围内生态博物馆建设的理论和原则，并得到了国际学术界的广泛认可。

人类和自然共存

在中国生态博物馆的建设中，我们逐渐探索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解和经验。

无论生态博物馆呈现何种形式，以社区为中心，将遗产留在当地是其两个核心理念。选择建立生态博物馆的社区或村庄必须具备以下三个关键因素:一是拥有丰富而独特的文化遗产资源；第二，当地居民出于自己的意愿被激励去建造生态博物馆；第三，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全力支持和专家团队的持续专业支持。

对于许多想建立生态博物馆的地方来说，即使他们理解了生态博物馆的概念，他们仍然不知道生态博物馆与一般博物馆在管理和运营上的区别，也不理解生态博物馆作为一个“文化过程”的意义。一般来说，生态博物馆的要素主要包括: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信息中心、完整的社区保护与发展规划、居民与观众之间的互动与活动。生态博物馆的“中心工作”是关注当地的各种“资源”和“遗产”，并将遗产与社区发展/居民生活结合起来。这些遗产之所以留在当地，是因为它们与当地的文化景观、历史传统和自然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自然联系，即人文与自然的共生关系。

文化与自然资源的共生关系可以进一步系统分解，其关键是“自然-人-文化”密不可分。一般来说，生态博物馆经营不善的例子是由于在这三个方面没有做好基础工作造成的。要评估一个生态博物馆在未来的成功，可以通过观察他们在这些领域做了多少工作来一目了然。

从我国的经验来看，生态博物馆的建立起到了六个作用:一是有效地保护了当地的物质文化遗产，包括自然、环境、文化、历史、建筑、景观等遗产，比没有生态博物馆实践的周边地区更好地保护了传统村镇的文化和自然遗产。二是推动地方非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遗产)的传承、推广、发展和保护，开展文化展览和表演。三是促进了当地生态旅游的兴起，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效果明显。四是为中国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利用提供一个双赢的解决方案。一些生态博物馆建在废弃的工业场地上。通过保护和再利用原始工人、工业机器、生产设备、厂房等。它们被改造成一个教育基地，可以吸引观众了解工业文化和文明，具有独特的观光、休闲和旅游功能。第五，通过自我探索和实践，从实验阶段进入了丰富和发展阶段。现在，许多类似生态博物馆的旅游景点相继出现，更多的将在后期出现。第六，它改变了传统地区和风景地区领导人发展经济的思路。许多地方政府已经意识到原始生态、传统文化、民族习俗、工业遗址和遗产是当地经济发展的最重要资源。

随着现代生活方式变化的加剧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立足中国现实的生态博物馆无疑成为维护民族文化传统、保存城市记忆、传承与文化发展紧密结合的理想方式。展望未来，建设美丽的中国，生态博物馆有很多可提供的。(潘守勇)

(边肖是中央民族大学多元文化研究所所长)

《人民日报》(2018年8月5日，第12版)

编者:张嘉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