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不花 德国经济陷“完美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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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德国经济的衰退中，制造业的表现尤为惨淡。德国9月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mi)创下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最差表现，也连续9个月跌破繁荣和衰退的底线。

德国是世界第四大经济体，也是欧洲最大的经济体，正面临着经济分析师所说的“完美风暴”。

“完美风暴”是金融市场的常用词。人们会把一些潜在的经济危机与1991年美国天气系统没有及时预测到的大风暴相比较，那次大风暴在美国东北部引发了一场暴雨。

根据彭博商业周刊10月8日的报道，德国经济对全球经济的波动非常敏感。经过10年几乎不间断的扩张，德国经济正处于衰退的边缘。

自2018年下半年以来，德国经济一直在萎缩，这种情况在2019年没有逆转。根据德国联邦统计局发布的数据，德国国内生产总值在2019年第二季度下降了0.1%。这是德国经济继2018年第三季度下降0.1%和第四季度零增长后的又一次收缩。德国基尔世界经济研究所和莱布尼茨经济研究所9月11日发布的报告显示，德国经济可能在第三季度再次萎缩。

因此，德国似乎已经进入技术性衰退。

制造业遭受了严重挫折

在德国经济的衰退中，制造业的表现尤为惨淡。德国9月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mi)创下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最差表现，也连续9个月跌破繁荣和衰退的底线。

据德国《经济周刊》(Economic Weekly)报道，英国国际咨询公司ihs Markit对800多家公司进行的月度调查显示，9月份德国pmi意外下降2.1 41.4，低于路透社采访的经济学家此前预期的44.0。只有当指数高于50时，才意味着经济扩张。

就国内经济而言，作为德国制造业心脏的汽车工业正处于危机之中。德国汽车工业因柴油排放作弊而受到全世界的批评，随后五大汽车公司涉嫌垄断的丑闻被曝光。这个一直被认为是世界领先产业趋势的国家，在路线选择上一直摇摆不定，在应对纯电动汽车的挑战上也很薄弱，而以特斯拉为代表的美国则落在了后面。再加上硅谷科技公司在无人驾驶和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先地位，传统的德国汽车行业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总部位于斯图加特的戴姆勒-奔驰(Daimler Benz)最近宣布，今年第二季度亏损16亿欧元，而去年同期盈利26亿欧元，令汽车制造业震惊。此外，受贸易紧张和气候危机的影响，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展之一法兰克福汽车展迎来了自今年成立以来“最冷”的一届。

从外部来看，出口导向型的德国制造业受到不稳定的外部和国际经济形势的极大影响。随着英国退出欧盟方面未能达成协议的风险增加，以及贸易摩擦加剧，依赖出口的德国经济前景仍充满不确定性。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宣布将从10月18日起对数十亿美元的欧盟产品征收新关税，这给德国出口业务带来了更多不稳定因素。

德国工商会会长埃里克施韦茨(Eric Schweitz)表示，2019年上半年，德国出口零增长，与2018年同期相比大幅下降(增长4%)，贸易顺差减少130亿欧元。

由德国著名的智库德国经济研究所每月发布的“商业繁荣指数”被认为是德国经济的“晴雨表”。自2019年以来，该指数一直处于乐观和悲观的分界线100以下，逐月下降，7月份降至95.7。此外，莱布尼茨经济研究所公布的“经济景气指数”也降至2012年以来的最低水平，这表明前景越来越糟糕，人们越来越悲观。

面对国内外事务的困难，德国五大研究机构大幅下调了经济增长预测。他们预计德国经济今年将增长0.5%，2020年将增长1.1%。相比之下，他们对4月份这两项指标的预测分别为0.8%和1.8%。

“黑色零”政策之争

德国总理默克尔承认德国经济正处于“困难时期”，经济部长阿尔特梅尔认为必须采取正确措施扭转这一局面。

至于如何提振经济，各方呼吁以德国总理默克尔为首的政府放弃以国际收支平衡为目标的财政政策，这一政策始终坚持避免大规模财政支出的原则。

2014年，时任德国财政部长的沃尔夫冈·朔伊布勒(Wolfgang Schaeuble)创造了德国当代经济史上的一个奇迹:在1969年的“经济奇迹”之后，德国的财政平衡再次出现，通常被称为“黑色零”。自2014年以来，由于其异常漫长的增长周期、创纪录的高就业率和强劲的税收收入，默克尔政府一直在确保公共支出，而没有增加新债务。

然而，最近，面对经济下滑的危险，对德国政府“有钱却不花钱”的批评日益增多。目前，德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已降至近-0.65%，政府借贷成本大幅下降。8月，德国工业协会(bdi)开始呼吁联邦政府尽快“放弃”严格的财政政策。该协会总经理约阿希姆·兰格(Joachim Langer)认为，德国曾经具备这样做的条件，因为“德国经济在过去十年里表现强劲，就业率高，公共财政健康”，但现在，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审视这一政策。德国现在必须制定新的财政政策。

bdi工业联盟董事总经理阿奇姆·朗(Achim Lang)说，“明年坚持‘零赤字’预算政策的决定不能成为教条。”“面对当前的经济挑战，‘旧思想’不会发挥任何作用。”

尽管大多数国内经济学家和欧洲央行(European Central Bank)希望德国当局能够打开钱包，平衡贸易顺差，增加公共支出，防止经济陷入衰退，但目前，德国当局似乎还没有做好实施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的准备。

据DPA报道，德国经济部长彼得·阿尔特梅尔(Peter Altmeier)表示，德国并未遭遇真正意义上的严重经济衰退，目前也不存在经济危机，因此没有必要为了避免增加新债务而放弃“黑色零”预算政策(联邦预算处于完全平衡状态)。“我坚持我的立场。现在讨论‘黑零’就是在错误的时间争论错误的话题。”

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的中右翼政党也誓言要坚持平衡预算、不增加新债务的政策，尽管政府在国内外借贷和投资的压力越来越大。

德国对国际收支财政政策的“痴迷”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两次世界大战后，为了解决债务问题，德国颁布了禁止大量借贷的法律规定，强调原则上债务金额不应超过“促进增长的长期和一般投资金额”。2008年欧美许多国家爆发债务危机后，德国在基本法中再次规定了联邦和联邦各州的债务限额。

10月2日，德国财政部长斯科尔斯表示，作为欧洲最大的经济体，德国将有能力应对经济危机。他补充说，预计经济衰退不会像2008年和2009年那样严重，政府将通过减税和为社会保障体系捐款来帮助企业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