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尽职免责”：资金要通畅，先得切实给银行卸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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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金家杰编辑陈郁

“贷款确实需要根据信贷规则进行追踪，而且没有豁免。”10月23日，一位地方政府官员在国务院金融稳定与发展委员会监督小组组织的座谈会上说了这番话。

他的观点立即得到了在场部分官员的支持:虽然原银监会在2016年发布了“尽职调查和豁免”的相关文件，但实际操作非常复杂，追究责任的可能性很大。

"下面的实施力度不够，还是政策不够详细，需要改进？"监督小组的一名成员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金融监管部门的一名官员露出为难之色:“即使你想成为‘尽职和豁免’，万一将来有风险，如果我回头追究责任，我该怎么办？”

在财务委员会监督小组进行突击视察的日子里，这种直接而激烈的对话时有发生。

“尽职调查和免除责任”的问题只是陷入金融服务的小微企业的一个痛点。当贷款从金融机构流向小微企业时，必须经过许多程序，如贷前调查、贷款审查和贷后检查。如果一个地方有障碍，就会影响叠加传导，导致资金流动不畅。

《上海证券报》记者跟随江苏省金融委监管小组“探听脉搏”，记录了金融服务业民营小微企业“突破”的三重障碍。

“金老爷”缺钱吗？中小型银行供不应求

“我们为小型和微型企业而生，并愿意这样做。”冯雪(化名)是一家城市商业银行苏州分行的行长。他没完没了地谈论小额信贷。“近年来，我们的小型和微型客户以每年超过20%的速度增长。”

小额贷款的快速增长也给他们的资金来源带来了很大压力。"就政策资金来源而言，我们仍然远远不够。"冯雪无能为力。

自今年年初以来，中国人民银行不断打开闸门，向实体经济供水。除了RRR四次降息释放的数万亿元外，中国人民银行今年将再融资和再贴现额度增加了3000亿元，这是过去几年来额度增幅最大的一年，并支持金融机构扩大对小微民营企业的信贷供应。

但是和尚太多，粥太少。“今年小额再融资贷款总额只有67亿元，与全行600多亿元的普惠性小微企业贷款相比，增加了9个牛一角。从总公司的限额到下面的分公司，简直是九牛一毛。”冯雪说。

对于大银行拥有的充裕的政策性“水源”，冯雪尤为“嫉妒”:“我们不能参与竞标金融存款。如今，大多数基金仍依赖于高成本的债务来源，如金融管理和银行间存款证。”

长期以来，中小银行的经营成本相对较高，降低资本成本的需求越来越迫切。“小微企业网上申请贷款的通过率很低，所以我们还是依靠线下派出更多的人，‘一户一策’去做，跟踪贷后服务。”一家城市商业银行无锡分行的行长说。

冯雪认为，中小银行作为服务肖伟的重要力量，应该得到更多的政策性资金和金融存款的支持，与大银行共同构建多层次的包容性金融体系。

什么是“尽职调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

“水库”蓄水后，如何调动资金流向肖伟的积极性也是当前政策的重点。

今年10月20日，国务院财政委员会召开第十次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专题会议，强调要完善尽职豁免和容错纠错机制，对已经尽职但存在风险的项目可以免除责任。

这项政策的初衷是减轻银行人员在发放信贷时的问责忧虑，增加服务热情。然而，银行在实施中仍有顾虑。

这种担心来自于对“豁免”的不准确判断。“在贷款的操作中从头到尾，根本不可能发现任何问题。例如，公司违约是因为市场发生了变化，而销售员没有及时拜访并了解情况。这是他的责任吗？”在监管小组组织的座谈会上，江苏省金融监管部门的一位负责人直言不讳。

此外，现有政策存在冲突。“根据财政部的政策，银行必须在一年内核销贷款，否则不会核销，因此‘尽职调查和豁免’的实际操作并不那么容易。”上面提到的人说。

早在2016年底，监管部门就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商业银行小微企业授信尽职和豁免工作的通知》，基本明确了尽职标准，明确了豁免情况和问责要求。

然而，在实际制定操作规则时，很难统一“尽职调查”的定义。“现在各家银行推出的尽职调查豁免办法只是一个概念性的规定，各家银行的紧张程度不尽相同。很难说这是否是尽职调查。”一家城市商业银行的当地分行行长说。

根据各银行的报告材料，今年被某城市商业银行无锡分行追究小额不良贷款责任的31人中，只有一人被免除责任；在另一家农村商业银行无锡分行，今年因同样原因被追究责任的48人中，有39人被免除责任。

事实上，大多数银行仍然不敢真正挥拳。银行普遍希望监管当局能够发布一个更清晰的标准化系统模板，以便能够遵循“尽职调查和豁免”。

关于“尽职调查和免除责任”的辩论反映了银行业对提高“风险容忍度”的关切。正如一位当地金融监管部门的官员所说:“提高风险容忍度不是一句口号。要消除风险恐惧，必须深化系统管理，进一步提高专业化水平。”

坏的呢？诉讼许可跟进

豁免后，银行收集和处置不良资产是一个大问题。目前，江苏省小微企业不良贷款率为1.94%，比江苏省银行业不良贷款率高出0.66个百分点。

今年以来，全国银行业加大了不良资产处置力度，核销是主要方式。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共处置不良贷款1.2万亿元，其中拨备核销7000多亿元。就江苏省而言，今年前8个月，普惠性小微企业近一半的不良贷款被核销。

冲销消耗准备金并影响利润，这对银行来说是一个无奈之举。如果我们能够进一步理顺资产处置机制，无疑会减轻银行的负担。

“消除银行不良资产的主要方法有两种:一是资产转移；另一个是诉讼许可。但是，后者需要很长时间，法院很难执行。”在当地金融机构论坛上，当地一家农村商业银行的行长说。

法院案件进展缓慢与地方司法权的缺乏有关。以江苏梁溪法院和江阴法院为例，两个执行委员会的法官分别有400个案件和800个案件。

一些银行建议加快审理小微企业和私营企业贷款案件，以加快诉讼和执法进程。

此外，处置标的物所产生的税费也增加了银行的负担。“在特殊的大规模风险化解过程中，大目标的抵押物很难实现，涉及的税费太多，增加了银行和企业的负担。”上述农村商业银行行长呼吁，政府的减税和减费也有利于机构的不良处置。